“学术论著”是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推出的学术栏目，介绍本院教师新近发表的前沿研究。本期推荐文章来自社会学系李雪副教授及其合作者。
——编者按
Li, X., & Zhang, C. (2025). Grassroots State Reconfiguration Under Tax State Transition in Rural China. China Review 25(3), 29-55.
论文简介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历了市场转型与税收国家转型的双重转型。市场转型使得资源集中到市场部门，从而提高了对直接生产者的回报；税收国家转型则意味着国家建立适应市场经济的税收制度，能够更有效地从市场、特别是非公有制经济成分中汲取税收，并将其作为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这种双重转型推动了制度变迁，通过对市场盈余的汲取和再分配，从而重塑社会不平等格局。
中国农村税收制度的变迁，作为税收国家转型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我们理解中国国家政权建设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视角。本研究的问题是：在税收国家转型期间（即2006年国家废除农业税费前后），国家的制度建构策略如何演变？这些不同的制度策略对农民和村干部有何影响？为回答上述问题，本研究将CHIP数据（2002年至2013年）的个人与村级数据与县、省的财政数据整合起来进行分析，发现废除农业税促进了国家基础性权力向基层社会的伸展，通过维持国家在农村社区的影响力，国家能够更有效地提供公共服务和实施再分配政策。
论文贡献
本文深化了我们对税收国家转型如何影响基层社会及收入分配的理解。我们发现，中国国家权力在农村社会的建构是通过废除农业税实现的。本文通过引入税收这一关键但常被忽视的国家权力维度，对市场转型论进行了补充和修正。国家权力不仅包括再分配权力，汲取权力同样重要。当国家改变了其收钱、分钱和花钱的方式时，它便能在很大程度上改变国家的做事方式，重塑国家与社会的关系，并最终影响个人的生活机遇。
作者简介
李雪，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社会学系副教授，复旦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研究领域为全球化、政治社会学、社会不平等与社会政策。相关论文发表于《社会学研究》《中国社会科学》《社会学评论》，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 Population, Space and Place, Journal of Asian Public Policy等中英文期刊，出版专著《社会学视野中的全球化与现代国家》。主持国家社科基金等研究项目。曾获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一等奖、二等奖等。
张长东，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政治学系主任，国家治理研究院副院长，西雅图华盛顿大学政治学博士。主要研究制度主义、国家与社会关系、财政社会学、中国政治。在China Quarterly, Governance, Sociological Theory, Non-profit and Voluntary Sector Quarterly, Politics and Society,《政治学研究》《北大政治学评论》《公共行政评论》等刊物发表中英论文多篇，专著为Governing and Ruling: the Political Logic of Taxation in China（密西根大学出版社2021年），Taxation and Governance in Contemporary China (与吕晓波合著，剑桥大学出版社 2025)。译著有《强国家与弱社会：第三世界的国家能力》等。